夏 天
文/汪升勤
夏日的午后,阳光照着村落屋宇和田地,小河湾里的高粱、玉米、大豆、水稻、草木在太阳下蓊蓊郁郁地生长着,铺陈到看不见的远处。
村口的古樟,像一支斑斑驳驳的笔,在乡路与公路的交叉口处,写出一片绿色的思绪;丰富的想象力,迎着夏风,蘸着阳光,在与小村一起描画新的色彩,也为村民们搭建了一个天然的凉棚。孩提时,我那顶粉红色布织的遮阳帽,常常跟着蜻蜓与蝴蝶一起飞舞。在花丛中捕捉我们快乐的童年。村西那片数十亩田,由于土质肥沃,生产队年年爱在这块地种植高粱,由此,便成了我们村童快乐玩耍的青纱帐。
村后的水溪,荷叶撑起一枝枝圆圆的绿伞,小鱼小虾在水中嬉闹,一朵朵荷花,花型大,花艳丽,有红、有白、有粉红。溪岸的沙土地上,有耐湿的百蕊草已开出绿白色的小花。全身毛茸茸的,故乡人又称它青龙草,风芽蒿等。益母草开淡紫色或白色的小花,在故乡田野、路旁、地头都有它的倩影。鸡冠花,乡人喜欢叫它“老来红”,将它栽在院门口,预示着日子红红火火。家乡北淝河两岸的湿润气候环境里,还散见着野生的栀子花,花洁白,细细一数,其花开六个花瓣,花形大、近蒂处微绿。摘一朵举在面前,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马齿苋,生命力强,耐晒,花色有红、白、黄等色,花朵虽不大,但花期长,可当野菜,且有药用价值。
布谷鸟,又叫杜鹃鸟。它的歌声宽阔嘹亮,布谷——布谷——,一声声唱得麦子熟,一声声唱得人舒服。斑鸠鸟,我们喜称它“毛姑姑”,它是爱唱村歌的歌手。在早晨和傍晚时,它们的叫声频繁,那一声声,毛姑姑——毛姑姑,只叫得村落静谧安详。蟋蟀,我们叫它“蛐蛐”,它们的叫声很动人,而且也很清晰。很有意思的是,它们爱聚集在田间的小草垛抑或秸秆下,尽情地歌唱。那些草堆和庄稼的秸秆竟成了它们唱歌的场所。蝈蝈,它的歌声高亢辽阔,震撼田野,让它的伙伴纺织娘和蚂蚱们嫉妒不已。花蝴蝶们,在故乡的夏天里,最爱卖弄轻佻娇艳的风情,孰不知,正当它们吻着花朵不放时,非但被我们的相机抓个正招,还被我们的巧手捉住不放。蜻蜓们在天将下雨之前,喜爱群聚低游,此时,我们便挥起大扫帚,追赶扑打,一时间,忙得汗如雨下。我与蝉为邻至今已有几十年了,每年夏天它们大约有一两个月的歌都回响在我的耳畔,让我常听不厌。
萤火虫虽不会唱歌,但我很喜欢它。因它以自身点燃的小灯发光,照亮自己前进的路,还给其它的虫友点燃希望之光。
孩提时,夏天的夜晚,生产队十几亩地大的打麦场,是我们消暑、纳凉的好地方。在那里,风儿无遮无挡爽爽地吹,连蚊子都少有。我们躺在芦席上,仰望天空,望着星星哪颗明亮,听大人们讲《西游记》《牛郎与织女传说》,学唱他们教的儿歌。我们听着唱着,唱着听着,一会就困了,进入了梦乡。
啊!多么美好,一个在记忆深处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