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新闻网记者　何沛

“我想让妈妈出去玩两天,可她一走,我搞不定孩子啊。”市民冯女士说,这个周日是母亲节,她很想让妈妈休息两天,可是自己和孩子又离不开妈妈,真心地想对妈妈说,“女儿感恩你的付出,妈妈,你辛苦了,我爱你!”

母亲节将至,这一次,我们把目光聚焦在城市里一个特殊的群体——“老漂”妈妈。菜市场,小区里,公交车站,幼儿园……她们如陀螺般连轴转着,操练着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她们,把儿女们辛苦抚养长大。待儿女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时,年迈的她们又离开自己的家乡,来到儿女们打拼的城市,帮儿女照顾他们的儿女……

近日,淮河晨刊记者采访了几位“老漂”妈妈。她们的生活,多是围着儿女孙辈们转,放弃了家乡的生活与朋友圈子。多年的代沟,导致和儿女们沟通出了问题,其中的苦乐只有自己知晓。可是,当可爱的小奶娃们发出“奶奶”“外婆”的小奶音时,她们又笑逐颜开,烦恼烟消云散。

早晨六点起床,开启忙碌的一天

丁零零——6点的闹钟声响起,家住龙湖香都的王阿姨为了不吵醒身边的老伴,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她打开电饭煲,头天晚上设置好的煮粥模式早已启动,现在粥已经冒出香气。然后,出门买早饭。

“我们家的早饭很丰盛。因为女儿、女婿上班时间不同,小外孙上学时间和他们的时间又不同,所以前后得准备三拨早饭。”王阿姨走到小区门外的早餐店,分别买了油条、包子、蛋汤、烧饼夹里脊。买够了4个大人的量后,又匆匆赶回家。从冰箱里翻出了两个鸡蛋,放到锅里煮。

7点,老伴和小外孙醒了。王阿姨和两人一起吃早饭。“孩子最好不要吃外面的早饭,所以他的早饭是粥、鸡蛋、面包,我和老伴吃包子。”吃完早饭,老伴送孩子上学。

这时,女婿醒了。女婿的早餐是油条、鸡蛋和豆浆。匆匆吃完早餐,女婿出门上班了。

“女儿上班迟,一般9点左右,她爱吃烧饼夹里脊。”王阿姨趁着女儿还在睡,把早餐放在了桌上,自己拎着菜篮子出门买菜。

再次出门时,小区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楼下的小区花园里有不少是抱着孩子散步的邻居,王阿姨跟熟悉的朋友打过招呼。“今天买了点什么菜啊?”“小孩子说要吃红烧肉,多买了点肉。”和几个邻居唠叨上十几分钟后,王阿姨回家了。

回到家后,王阿姨见女儿已经起床,便开始收拾脏衣服。“我到女儿家住才知道,很多衣服不能用洗衣机洗。你说说,手洗的一件衣服要1000多块,真是太贵了。”王阿姨说,我一不小心,洗坏了他们好几件衣服,心疼死了。

“这一天的时间,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呢?”记者忍不住问道。

王阿姨想了想,“如果手洗的衣服多,可能要洗得时间长点。老伴送完孩子回来,帮我择菜、洗菜、切菜,到点后我来炒菜。下午,等他们都上班了,我们再把家务打扫一下。孩子现在长大了,休息的时间明显多了。要说休息的话,下午能休息一个多小时。晚上10点睡觉。”

了解到王阿姨一天的工作量,记者又忍不住问:“累不累?”

“哎,每天都是这些事情,习惯了,也不是很累。”她说,就是有时候在女儿这住得不自在,毕竟不是自己家,放不开手脚。生活习惯不一样,有时候被他们嫌弃。

“不过,每当我们看着小外孙就觉得高兴,看着他一进门就朝我和老伴怀里扑,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很幸福。”

和另一个带孙子的奶奶成为了好朋友

“我隔壁的阿姨和楼上的阿姨因为带二宝,成了好朋友。每天的画面可有意思了,楼上的阿姨带着小孙子下楼等着,然后一起出门玩耍。”家住阳光花园的陈女士笑着对记者说。

而她口中隔壁的阿姨正是已经来蚌埠生活了三年的黄阿姨。“大宝上小学没几年,我在老家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后,二宝出生了。”为了帮着儿子、儿媳妇带孩子,黄阿姨“抛弃”了老伴,毅然决然投入到新生活。

由于黄阿姨说话带着乡音,记者与她的聊天颇为曲折。所以,记者选择默默地跟随黄阿姨,看看她是怎么带小孙子的。

早上8点半,楼上的阿姨和小孙子准时敲响黄阿姨家的门。“你们先下去等我。”打开门后,黄阿姨一边帮着小孙子穿衣服,一边招呼道。

两岁的小男孩,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穿个衣服已经很让黄阿姨头疼。“别动!”黄阿姨板着脸说道,可这会,小孙子却是哇哇大哭起来。

“每天都这样,只要不如意就哭,哄半天才好。”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后,个头不到1米5的她背起了孙子,小心翼翼地下楼。

在楼下的小花园,两个老伙伴在聊天,两个小伙伴在玩闹。“我和她是一年前认识的,都是帮忙带孙子,两个小孩年龄就相差几个月,有共同语言。虽然她有时候说话我也听不懂,但是有个伙伴,感觉在这里不寂寞。”陈阿姨是怀远人,就此打开了话匣子。

陈阿姨说,每天家人上班后,除了小孙子咿咿呀呀的和自己对话,就再也没有人和她聊聊天。“很着急,有时候孩子不听话就更着急,很想找个朋友发发牢骚。”

于是,记者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有意思的画面。陈阿姨在吐槽自己的小孙子太调皮,隔三差五的楼下邻居就要上来投诉。而黄阿姨也是说个不停,至于说什么,记者听得也不是太懂。“她说,她儿媳妇怪她把小孙子打扮的太土,天天带出去晒太阳脸蛋晒的像猴子屁股,不像是个城里小孩。”陈阿姨一边向记者做着翻译,一边也吐槽道,“你不能给小男孩穿个大花的围兜吧,怪不得儿媳妇说你。”陈阿姨总是能不时抛出几个问题,让场面冷不下来。

在小花园玩了两个小时左右,两位阿姨要带着小孙子回家了。“回家做饭,让小孩子自己在客厅玩一会。下午,我俩还会带着孩子出来玩。”说完,两人便匆匆抱着孩子上楼了。

自己的家看着陌生了

交谈中,记者听到“老漂”妈妈们说得最多的话是,“哎,想回去喽。”“待不惯啊,家里也有老人啊。”

每隔3个月,从胶州来的刘霞就要回老家一趟,住上半个月,然后再来蚌埠。“老头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让他和我一起到蚌埠吧,他又不愿意,说自己的朋友、生活圈子不在蚌埠,过得不舒心。可看着儿子、儿媳妇照顾两个孩子忙不过来,我又不忍心。”刘霞说,趁着自己还能跑得动,两头跑就两头吧。最担心的就是老头子一个人在家瞎对付,有上顿没下顿。

“老头子一打电话就埋怨我,说我替孩子瞎操心。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在家寂寞了,自己生活没人管了,可是这两个孙子怎么办,请人又贵又不放心。”刘霞说。

“住在一起时间长了,矛盾也多。每次都是为一点点小事吵。”刘霞说,上次跟儿子吵架就是为了一盘剩菜。儿子和儿媳妇都说要倒掉,刘霞舍不得。后来,刘霞和儿子吵起来,气得她第二天回了老家,说再也不回来了。

父母和孩子哪来的隔夜仇。嘴上说再也不来了,半个月不到,刘霞还是回来了。其实,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刘霞的心就已经飞回了蚌埠。“生气还是生气的,但淘淘每天打电话的小奶音把我的心挠的实在太痒痒了。”一说起小孙子,刘霞的脸笑得像开了花。虽然跟儿子吵翻了,但儿媳妇每天都打电话,还让淘淘和奶奶说话,有个周末带着小孙子去探望老两口,“淘淘拿了自己玩具给我,说给奶奶玩,让奶奶不要生气了。”

如果不来蚌埠给儿子带孩子,刘霞和老伴的日子会过得很丰富多彩。两个人都是爱玩的性子,空闲时跟老朋友聚聚,旅游、爬山、打牌、跳广场舞。“说来我还算好,我的一个朋友真的是在家带孩子带的抑郁了,每天买菜烧饭,接外孙女上学放学,没有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除了哭就是哭。”

“你这也不能老是把老伴‘扔’在家里啊。”记者说。

“二宝才5个月,等她到两岁,我就不带了。和小两口也商量了,不能总是让老头子一个人过,也让我们享受几年快乐的晚年生活。”刘霞说,有一次,在蚌埠待的时间有点久,回到自己的家中,感觉家是陌生的,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老伴也变得陌生。

说到此,一旁的儿子、儿媳妇眼眶也红红的。“替我和我妈说声,这么多年,她辛苦了,谢谢她!儿子爱她!”儿子小声地对记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