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讲述1991年春夏之交,我在驻蚌空军某部任作战科长,协拍电影《淮海战役》的些许故事,考虑到军改已过多年,部队和装备早已变化,无保密之虞,故尽可能写实。

一天,我接到上级作战部门指令,要求我部派遣18架飞机协拍电影《大决战》第二部《淮海战役》。

《大决战》是八一厂的鸿篇巨制,分三部六集。有资料记载,该片参演单位众多,动用了20多万解放军指战员。消耗炸药160余吨,空包弹170多万发,炸弹3500多枚,还动用大量火炮、坦克和空军飞机等……可以说,该片是中央军委直接牵头组织的重大军事题材电影。其中第二部《淮海战役》是《大决战》三部曲之二,我部被选中参与协拍,无疑是光荣的政治任务。

按照电影拍摄需要,我科向首长建议由驻徐州九里山机场部队担负此项任务。这样既符合对飞机型号要求,又距离电影拍摄地域最近,飞行员也熟悉拍摄地空域。

驻九里山机场部队是我部某团二大队,装备初教六飞机20余架,但剔除返厂维修等因素,完好飞机不够数量。为完成好任务,我部从该团周村机场一大队抽调一个中队飞机,组成临时协拍空中编队。由我部一位副部队长领队,飞行员全由中队长以上飞行教员担任。拍摄前根据摄制要求,从路线、时间、高度、速度、姿态上模拟试飞,反复调整,直到导演组多点观察满意为止。

正式拍摄当天,徐州市周边艳阳高照,万里无云,18架飞机整齐排列在跑道上,摆尾示意,告诉塔台和同伴“我准备好了!”随着起飞指令,飞机鱼贯滑行,腾空而起,在机场上空编成两个梯队后,径直飞向陈官庄及黄河故道空域。导演组早已在既定区域布置好拍摄机位、炸点、场景等,飞机过处,炸声连天,硝烟弥漫,好不热闹。飞行员后来回忆,由于初教六机体较轻,飞行高度又很低,地面炸点的气浪,将飞机高高托起,又沉沉抛下,大幅的颠簸如同小舟在大浪中航行,感觉特别刺激。

看着眼前拍摄情景,我突发奇思,当年国民党空军装备的轰炸机实为美制Ｂ－24,战斗机是美制Ｐ－51,用我部初教机拍摄算是哪款呢?不过,那时飞机共同特点是螺旋桨、直机翼,远看与我国上世纪五十年代设计生产的初教六还真差不多。从后来电影的效果看,足可以假乱真。

拍摄结束,我与飞行员聊天,大家说,《淮海战役》有了国民党空军参战镜头,既符合历史事实,又增加了电影的观赏性。广大观众肯定不会在意,天上飞的都是我军现役飞机,如同饰演国民党军队是我军官兵一样。当然,今天做不到也不能复印历史,只能通过演绎来还原历史,展示历史。（作者 温洪喜  编辑 徐怀明  实习生 齐悦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