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俭 搜集整理
台桑的“台”,古音为怡(yí),义亦同“怡”,为“喜悦、快乐”之意。“桑”本义桑树,亦指桑叶,引申种桑、采桑、养蚕等。我国桑树种植历史悠久。《诗经》里的桑,不仅关涉人的生产活动,还承载着各种感情,字里行间寄寓勤劳、向往、期盼、怨恨、希冀等色彩。《诗经▪▪·魏风·十亩之间》有:“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闲闲,男女往来的样子。泄泄,形容人数众多。诗意引深:靓男美女,手挽长条,采摘桑叶,欢声笑语,随风飘荡。
台桑坐落蚌埠涂山主峰南坡,传说古时是充满生机活力的桑树林,也是涂山氏女与大禹在这里相识相恋,成婚并生下儿子启的地方。战国时楚国著名诗人、政治家屈原在《楚辞·天问》中有:“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指的就是这里。
涂山风景区提供
涂山氏女,又名女娇。当年,大禹治水来到涂山,在这里与女娇邂逅,两人一见钟情,难舍难分。女娇接受了大禹入赘涂山的求婚。天当龙凤被,地当锦绣床,玉兔为月老,夫唱妇和恩爱长。
大禹是治水专家,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不少地方都有他的故事传说。相传,大禹与女娇成亲过后,偕妻至轘辕山继续治水。轘辕山山壑陡峻,只有将其打通才能倾泻洪水。大禹与女娇约定,只要听到咚咚咚的鼓响即送午饭。为加快工程进度,大禹变成一头巨熊,熊掌一击,那山石哗啦啦倒下一大片;熊腿一踢,一个小山包便被赶走。大禹只顾忙于开山治水,不慎碰落了一些小土石块,正好落在鼓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女娇闻鼓声急促,以为丈夫大禹饿了,赶紧挎起竹篮给大禹送饭。女娇在工地上左寻右找,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正在焦急不安之时,突然发现一头大熊,号叫着奔她而来。女娇吓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丢下竹篮飞也似地逃走。她逃啊逃啊,逃到嵩山半坡,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随即化为一块巨石。禹悔恨交加,追到近前,痴情地望着巨石,悲痛地呼喊:“女娇,还我儿子,还我儿子……”石头“咔”的一声崩裂,生出了呱呱啼哭的启。宋人苏辙诗云:“神夫化黄熊,神母化白石;婴儿剖还父,涕泣何暇恤。”
其实,并非像神话故事说的那样,启从山石缝中崩裂诞生,他是母亲女娇十月怀胎育成。启的父亲大禹,也非神话中所说,由死去鲧的肉体精血育成。鲧、禹、启,都是有血有肉的凡间之人。《尚书·益稷》载:禹曰“予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水土工”。我国权威性工具书《辞源》解释“台桑”地名说“启所生处”。
涂山台桑(李焕俭摄)
台桑山高路陡,地势不平,启儿年幼,磕磕绊绊,生活极为不便。相传,女娇在族人的帮助下,怀抱着咿呀学语的启儿,来到涂山脚下望淮口。这里为淮畔丘陵地,山涧溪水潺潺,水中游鱼飞跳,林泉清幽,鸟语花香,物产丰饶。女娇就在这里搭盖茅庐,播种谷物,喂养鸡鸭,养育启儿,管理涂山氏国,耐心等候大禹归来。
春来秋去,日出日落,不经意间,启由蹒跚学步的黄毛小儿,长成天真烂漫的少年。处理完涂山氏国大事,女娇到老山涧浣衣,启儿像跟屁虫,拽着母亲的衣角,跟着来到老山涧,捉小鱼,掏螃蟹,逮乌龟,与小朋友戏水玩耍。山涧中,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启儿在山涧溪流玩腻了,又跑到西山石榴坡,与小朋友玩起了排兵布阵,猫捉老鼠的游戏。
“启儿,饭烧熟了,快回来吧,吃饭啦!”
“启儿,天晚了,快回家休息吧!”
“启儿,你在哪里啊?”
启儿天真,母子连心。送走了春风拂面,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的阳春;迎来骄阳似火,榴花盛开,赤日炎炎的盛夏。孩子们喜爱到河里游泳纳凉,到苇塘逮鱼虾,掏鸟蛋。女娇心悬嗓门,提心吊胆。
“启儿,你在哪里?启儿,你在哪里?”
“唉,娘,我在河边游泳哪!”
“快回来,快回来吧,想死娘了!”
“好的,娘,我这就回去!”
大手牵小手,女娇拉着蹦蹦跳跳的启儿,春风满面回到茅屋,赶紧给启儿洗脸洗手,换洗衣服。红日西坠,月上山岗,一盏小油灯,抖动豆大的火苗,在茅屋忽闪忽闪,发出微弱的亮光,小村的夜晚宁静祥和。女娇在灯下边给启儿缝补衣裳,边讲述他祖父鲧和父亲禹的治水故事。
女娇说:“启儿呀,你祖父鲧王治水,依靠息壤,打坝筑堤,堵塞水路,越治那洪水越大,舜帝大怒,派人将他杀死在羽山,教训哪!你父亲大禹,吸取了你祖父鲧王治水失败的教训,求贤若渴,谦虚好学,感动河伯前来献治水天书、灵龟前来授治水神图。你父亲反复研究天书、神图,为治理大地洪水,左手拿着准绳,右手拿着规矩,走到哪里量到哪里,因势利导,改筑堤打坝为疏导洪水。年复一年,月复一月,吃在工地,睡在工地,带领大家披星戴月,开山掘石挖河……”
“娘,父亲他也太辛苦了!”
“启儿啊,不辛苦怎么能治理洪水?怎么能国泰民安呀?”
涂山氏国军政大事较多,女娇忙中抽闲,经常给启讲大禹走遍九州大地,黄河凿龙门、淮河凿三峡、长江凿三峡,以及与山精水怪搏斗的故事。在女娇的教育熏陶下,聪明伶俐的启,很快成长为胸怀韬略,志向远大,英俊漂亮的小伙子。女娇见启儿成才,心中特别高兴,就把涂山氏国的管理大权交给了启,自己当起幕后顾问,锻炼启的治国才干。在女娇呕心沥血的培养下,启目光远大,聪慧贤能,口碑载道。大禹百年之后,启继承王位,革故鼎新,大展宏图,成为我国奴隶社会夏王朝的第一位国君。
台桑承载着厚重的大禹文化,是涂山著名人文景观,我国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季羡林题写的“台桑”碑,立在台桑旁。(编辑 徐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