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阚其家①

《尸子》

禹疏河决江,十年未阚②其家。手不爪③，胫不毛④，生偏枯⑤之疾,步不相过,人日禹步⑥。

【注释】

①选自《尸子》。尸佼(前 390-前330)，战国时期著名政治家、思想家，先秦诸子百家之一,为秦相商鞅的宾客。著有《尸子》。该书元、明之际全佚。今《尸子》为清代辑本。

②)阚(kàn):看望,探视。

③手不爪:指甲全部磨损。

④胫不毛:自膝至脚跟的体毛全被(淤泥)磨光。

⑤偏枯:病名,半身不遂。

⑥禹步:跛行。禹治水辛苦,身病偏枯,足行艰难,故名。

【译文】

大禹疏导江河,十年都没有回家探视亲人。手上的指甲被磨光了,腿上的毛被磨掉了,又得了偏枯病,只能跛足前行。后来,人们称这种走路的姿态为“禹步”。

禹大圣也①

《庄子》

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腓无服②，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置万国。禹大圣也,而形劳天下也如此。

【注释】

①选自《庄子·天下》。

②跋(bá)细毛,汗毛。

【译文】

禹亲自持筐操铲劳作,治理天下的河流,辛苦得连腿上的汗毛都磨光了,风里来雨里去,终于安定了天下。禹是大圣人，为了天下如此劳苦。

三过其门而不入①

《孟子》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②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③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人,虽欲耕得乎?

【注释】

①本段语录选自《孟子·滕文公》。孟轲(约前 372-前 289),字子舆,战国时邹国人。我国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战国时期儒家学派代表人物,继承孔子学说并有所发展。后世追封为“亚圣公”尊称为“亚圣”受儒教祭祀,在儒家中地位仅次于孔子。其弟子及再传弟子将孟子言行记录成《孟子》一书。

②敷:施行,即治理的意思。

③瀹(yuè):疏导。

【译文】

当唐尧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平定,大水泛滥。草木生长茂盛,禽兽大量繁殖,五谷都不成熟,野兽威胁人们的生命,鸟兽所走的道路,遍布在中原地区。唐尧暗自为此担忧,选拔舜来治理。舜派益管火,益放大火焚烧山野沼泽地带的草木,野兽就逃避躲藏起来了。舜又派禹疏通九河,疏导济水、漯水,让它们流入海中:掘通汝水汉水,排除淮河、泗水的淤塞,让它们流入长江。这样,中原地带的人们就能够耕种并收获粮食。在这个时候,禹在外奔波八年,多次经过家门都没有进去,即使想要耕种,能够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