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背景
目前,蚌埠小麦收割工作已经大头落地,人们惊喜地发现,午收以来,不仅没有再现多年前灰烬漫天、烟雾锁城的现象,连一丁点刺鼻的烟味也闻不到。
6月7日上午,记者从市区前往固镇县刘集镇,车行G344五固段时,只见路两旁的麦田已完成收割,且大多秸秆已经打捆离田,只留下十厘米左右的麦茬。
全市430多万亩小麦集中收割,形成的大量秸秆在基层一线有着怎样的禁烧实践?禁烧效果显现的背后有着怎样的运行逻辑?秸秆在变烧为用、变废为宝方面有着怎样的现实探索?本周,《深读周刊》“党报会客厅·人物”栏目特别走访了固镇县刘集镇顾庄村支部书记陆家顺和中国光大绿色环保有限公司运营管理部总经理兼光大生物能源(怀远)有限公司总经理黄伟华。两位结合各自工作实践,分别从“堵”和“疏”、禁烧和利用两个层面为秸秆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对秸秆的收储及利用“现身说法”,共同探讨秸秆禁烧的必要性、紧迫性,以及秸秆禁烧与综合利用的正向关系。
蚌埠新闻网记者 余小乔 文/图
电厂“用”起来——当好政府的城市环境顾问
把秸秆综合利用作为生物质发电主要目标
深读周刊:听说咱们光大生物能源(怀远)有限公司是蚌埠地区较早一家“国字头”生物质电厂,并且生物质燃料主要是农作物秸秆?
黄伟华:可以这么说。目前,光大生物能源(怀远)有限公司生物质能发电项目是光大环境首个真正意义上使用黄色秸秆的生物质电厂,秸秆掺烧比例达到国内同类型电厂较高水平,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国内生物质电厂黄色秸秆使用率低下的难题。
深读周刊:怎么做到的?
黄伟华: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必须简要介绍下我们的母公司中国光大环境(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光大环境)。我们光大环境是中国首个一站式、全方位的环境综合治理服务商,在环境、资源、能源三大领域全面布局,主营业务包括垃圾发电及协同处理、生物质发电、危废及固废处置、环境修复、污水处理、中水回用等。做生物质发电板块的下属公司叫光大绿色环保,是一家总部在香港的上市公司,于2010年开始试水生物质发电项目。
我们做的第一个生物质发电项目就在安徽砀山,当时属于“摸着石头过河”。一边摸索一边总结,经过一两年探索,项目经营业绩整体稳定后,我们2013年又在含山县布局了一个项目。但由于这个项目周边的农作物种植面积不太大,农作物秸秆利用的程度在这个项目上表现也不算太突出,更多是以园林废弃物、果木枝条和家具废材为燃料。2014年,为了帮助政府解决秸秆禁烧难题,同时受央企社会责任使然,我们立下一个FLAG——一定要把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作为我们生物质发电的主要目标,这也直接推动了我们怀远生物质电厂后来成为光大环境首个真正意义上使用黄色秸秆的生物质电厂。
深读周刊:能介绍下当时落户怀远的机缘吗?
黄伟华:我们与怀远的合作,具有一定的偶然性。那是2014年,我们来蚌埠原本想对接垃圾焚烧发电项目,结果垃圾焚烧发电项目花落他处,我们却阴差阳错地与怀远县达成了生物质发电项目合作。推动我们最终下定决心启动该项目的,除了我们本身有生物质发电的前期实践、地方政府有合理处置秸秆的迫切需求,还在于怀远的农作物种植面积十分可观,不会出现秸秆断供而影响我们建设新型燃料供应体系的问题。
黄伟华在电厂料棚调研。
回想当年,我们政企双方在项目决策与推进合作的过程中,效率非常之高:从着手调研到正式签约,前后大概花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当时唯一令我们多虑的问题是,秸秆没有很好的收储运办法。最终好在无论是安徽省级层面还是蚌埠市级层面、怀远县级层面,对秸秆打包离田均给予足够的政策支持,让我们有了说服集团总部投资三个多亿启动怀远生物质能发电项目的筹码。
深读周刊:这个项目至今已运营几个年头,整体表现如何?
黄伟华:怀远生物质能发电项目于2015年9月19日正式土建开工,2016年9月4日通过72+24h试运行后投入商业运营,年处理各类生物质能力约28万吨,年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约18万吨。除去厂区自用电量外,每年可向电网提供绿色动力约2.1—2.2亿度。
深读周刊:也就是说,原本是农业废弃物的农作物秸秆,通过你们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变成了一种绿色资源。
黄伟华:不是有句话叫“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吗,垃圾都可以变废为宝,何况农作物秸秆。
秸秆作为燃料来发电,看的主要是秸秆燃烧产生的热值。正常情况下,我们电厂的高温高压机组差不多2740大卡可以发1度电,新收割上来的小麦秸秆燃烧热值会偏高一些,1.1—1.2公斤的小麦秸秆就可以发1度电,但随着秸秆存放的时间越久,它的热值就会越低。
这里我还想说,我们做生物质发电项目,最主要考虑的还不是发电多少的问题,毕竟比农作物秸秆更有优势的燃料供应大有所在。我们做这个事的重点,是帮助政府解决农作物秸秆露天焚烧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
农作物秸秆成电厂不折不扣“大主角”
深读周刊:前面您提到,秸秆的收储运是个挺棘手的问题。这个问题目前解决得怎么样?
黄伟华:我们从2015年开始,就和怀远县委县政府联手研究秸秆收储运体系建设工作,到目前已经构建了县有规模化利用企业、乡镇有标准化收储中心、村有固定式收储站点、组有专业化收集队伍,这样一个秸秆收储运利用体系,为我们电厂运营提供了坚实保障。
从具体环节看,上联企业、下联农户的秸秆经纪人,是秸秆收储运体系中的重要一环。为此,我们在农村筛选出一批能吃苦耐劳且有一定经济实力、自身持有机械化设备的人,发动他们成为秸秆经纪人。2016年,我们首批发展了22个秸秆经纪人,让他们负责秸秆收储和售运,并承担收储运风险、获得利益。第二年午季,我们进行了为期7天的试收,结果22个经纪人实现了麦田作业50万亩、离田秸秆11万吨的业绩,利润较为可观,示范效应一下子就起来了。到2018年午季,更多经纪人自发加入进来,联手集中作业了10天、101万亩,但由于当季小麦长势一般,秸秆质量不高,打包离田秸秆不到20万吨。到2019年、2020年,怀远县光小麦秸秆离田就达到30多万吨,在田间地头到处布局有秸秆堆场,去年统计的堆场数量有160多个。
深读周刊:作为怀远县唯一一家生物质发电企业,咱们电厂的秸秆利用占比做过测算没?能达到多少?
黄伟华:我们业内有一个词叫“掺烧”,说的就是燃料配比问题。放眼国内的秸秆利用企业,在怀远项目之前能利用到30%就算是相当高比例的了,大部分项目只能做到百分之十几,充其量只能算是“小配角”。
我们怀远项目在建设之初就充分考虑了燃料是农作物秸秆的问题,所以在锅炉的上料系统、给料系统等方面做了细致周到的处理,并且对所有设备的容积量参数做了具体考量。即便如此,项目正式运营后,还是出现了每天烧到30%左右就很难再往上提的情况。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我们130t/h高温高压锅炉和30MW纯凝汽轮发电机组,一天要消耗生物质燃料800多吨,但最开始我们只能燃烧300吨左右。
不得已,我们成立了技术攻关小组,前后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对设备进行了30多项技术改造,慢慢将秸秆利用率提高到了70%,让农作物秸秆成为电厂不折不扣的“大主角”。后来,我们又阶段性导入料场切割破碎环节,阶段性实现了100%目标。但这个100%目前还做不到常态化,希望未来有朝一日能实现。
深读周刊:对咱们电厂来说,不同的农作物秸秆燃料,是否也有不一样的挑战?
黄伟华:那是肯定的。玉米秸秆在打包离田前,就要导入切割破碎环节,但随之而来的是含土量大的问题;水稻秸秆的韧性大、缠绕性强,选择破碎意味着刀片“伤伤伤”,选择直接烧意味着设备“堵堵堵”,所以,我们选择掺烧一些其他的燃料,如稻壳、枝条之类。
深读周刊:听说咱们电厂除了生物质能发电项目,也有生活垃圾焚烧发电和集中供热等业务。
黄伟华:是的。生活垃圾焚烧发电项目2017年11月开工,2018年11月投入商业运营,有效解决了怀远县生活垃圾处理难题。集中供热项目目前正在铺设管网,管网自电厂驻地起,跨涡河五桥,途经乳泉大道,直至怀远县经济开发区,主管线全长37.9公里,建成后最大供热规模为95t/h。
总之,光大环境在怀远县投资的所有项目,都秉承着“创造更好投资价值,承担更多社会责任”这一核心价值观,致力于循环经济和绿色环保事业发展,当好政府的城市环境顾问,造福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