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四个,也是秋季的第二个节气,于每年公历8月22日-24日交节。元代吴澄所著《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表示炎热的天气即将过去。

的确,随着处暑的到来,高温且战且退,凉意昼伏夜出——真正的秋天淡写容妆,轻挑罗帘,款步而来。

按照季节划分,人们通常将立秋视作秋天的第一个节气。而立秋之后才是处暑,下一个节气则是秋分。如果把秋比喻为一场大戏,立秋只不过是大戏行将上演的一张海报；及至处暑,人们分明就听见了大戏开场前的锣鼓；而大戏的高潮,则要等到秋分的时候。是的,立秋,只是轻轻地叩了一下秋天的门；处暑,则是一只脚已跨入了秋天。久居闹市的人,往往对季节的转换又不太敏感,乡村则不然。庄稼人对节令的感知,有着极为敏锐的触角。当时光的列车隆隆驶入处暑,哪怕并不太明显的清秋之韵,已被他们及时捕捉得到了。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这是白居易《早秋曲江感怀》所描写的处暑。是的,这是一个冷热交替的时节,白天的骄阳虽然热情不减,但夜晚的凉风已悄然而至。凉爽的天气多了起来,也就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入秋。古人将处暑分为三候:“一候鹰乃祭鸟；二候天地始肃；三候禾乃登。”其中的“禾乃登”,是说农作物即将成熟的意思。农谚云,“处暑满田黄,家家修廪仓”。这个时节,早熟的庄稼已该收获,秋收大忙的日子也为期不远了。

其实,从立秋开始,秋就开启了它的序章。“立秋三日后,百草结籽粒”。立秋过后,即使在我地处华北平原的家乡,田地里的秋禾也都结出了穗子,“枣红圈,梨发喧”。这个阶段,雨水充沛,艳阳赤烈。经过半个来月的孕育与成长,及至处暑,玉米灌满了粒,长高了个儿；谷子低下了头,鼓出了粒儿；花生谢完了花,坐实了果儿；山芋收敛了蔓,撑裂了埂；苹果晒红了脸,坠弯了枝；南瓜爬满了地,压低了架……所有的果实,都在这时甘甜飘香,都在这时饱满丰盈；就连野花野草,也齐刷刷地圆润起来,随风招摇,曳舞生姿。没有早秋的单调,没有晚秋的萧瑟,一幅最美的秋之画卷,呈现在大地这块巨大的画布之上。秋之韵味彰显十足,在原野上竞相纷呈。

家乡人常说“处暑大地有三鲜”。所谓“处暑三鲜”,无非是指嫩玉米、新山芋、鲜花生。这时的玉米,籽粒饱满,用手指一掐,便溢出奶状的浆水儿。擗几个,剥到只剩一两层皮,上锅蒸煮或用余烬烤熟,又香又甜,神仙闻到都得跳墙；这时的山芋,皮薄肉嫩,少丝不柴,绝对新鲜。挖出晒上几天,蒸、烤、熬粥,又软又甜,好闻又好吃；这时的花生,白白胖胖,香中带甜。从土里拔出来,那果儿一嘟噜一串儿。洗掉泥土,放些花椒大料茴香籽,开锅便熟,鲜香四溢,既可当小吃儿,又能佐酒佐饭；处暑时节,秋令鲜果渐次开启了上市模式……美不美,头一嘴,诱惑与冲动,在此时碰撞,形成共鸣。

处暑,让我们告别苦夏,步入清凉,身心俱爽；处暑,让我们迎来金秋,面对丰收,无限憧憬!（作者 刘明礼  编辑 徐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