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宇

伴随着新年悠扬的钟声,小寒携裹着冰冷的气息飘然而至。这是冬季的第五个节气,也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倒数第二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释其名曰:“小寒,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小寒是反映气温变化的节气,它的到来意味着朔风劲吹的冬天,从此将进入最为寒冷的时段。民谚有“冷在三九”“小寒一过,出门冰上走”“小寒胜大寒”等说法,由此可见此时的寒冷程度。

小寒尽管冷至彻骨,但千百年来,人们依然对它念兹在兹。许多文人墨客纷纷提笔挥毫,把冰清玉洁的小寒,写进了一首首隽永的古诗词里。“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拾食寻河曲,衔紫绕树梢。霜鹰近北首,雊雉隐丛茅。莫怪严凝切,春冬正月交。”唐朝诗人元稹的这首《小寒》,通过对大雁纷纷由南方返归北方,喜鹊开始在树上筑巢,形象地反映出小寒时节的生动景象,表达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美好寄寓。

在众多写小寒的诗词中,最富温暖情怀的,当属宋朝诗人陈与义的《窦园醉中前后五绝句》,他在诗中深情地写道:“东风吹雨小寒生,杨柳飞花乱晚晴。客子从今无可恨,窦家园里有莺声。”把小寒时节游子归家时的喜悦之情,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佳辰强饮食犹寒,隐几萧条带鹖冠。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娟娟戏蝶过闲幔,片片轻鸥下急湍。云白山青万余里,愁看直北是长安。”爱国诗人杜甫的这首《小寒食舟中作》,则借着他在小寒之日乘舟出行的描写,将他心忧天下,位卑未敢忘忧国的爱国情怀,鲜明地表现了出来。而颇显豁达情怀的,则是宋朝诗人范成大的《窗前木芙蓉》。“辛苦孤花破小寒,花心应似客心酸。更凭青女留连得,未作愁红怨绿看。”诗人以小寒中盛开的木芙蓉自比,告诫人们越是在苦寒艰难之境,越是要保持从容不迫的气度,秉持这样的人生态度,方能在各种困难面前,昂然前行、坚强挺立。

作为寒冬腊月里的节日,温暖应是它的主基调,小寒这天自然少不了美食的陪伴。千百年来,许多沿袭已久的美食文化,就为这一节日增色不少。小寒时节,正处冬季的“二九、三九”时期,人体需要食用温热的食物,以抵御寒气侵袭,使得来年身体强健。民谚中的“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为此,在我国的许多地方,小寒这天,都有喝腊八粥和吃羊肉的习俗。一碗喷香扑鼻的腊八粥,一桌温润舒爽的羊肉宴,驱走了寒冷,抚慰了肠胃,暖透的却是人们的心扉。此外,天津的黄芽菜、广东的糯米饭、南京的菜饭,也都是小寒时节极具代表性的美食。

小寒虽比不上元旦、春节这样的传统大节,但也不乏仪式感。在古代,小寒通常被称为腊月的节气,节日这天,往往会举行腊祭。据《风俗通义》记载:“腊者,猎也,言田猎取兽以祀其祖先也。或曰腊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报功也。由此可以看出,“腊”就是打猎,用打来的野兽或自己养的家禽进行祭祀。这一习俗从周代一直传至明清,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人们通过腊祭的方式,借以表达对天地和先人的尊崇。在北方,人们拉着爬犁,穿上冰鞋,在茫茫雪原快乐地滑行,以“冰戏”的方式,欢度小寒的到来。还有些地方,在节日当天,人们会冒着严寒,在北风呼啸中,来一场踏雪寻梅的冬游之旅,在极寒中,尽情品味着“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雅趣。

“小寒料峭,一番春意换年芳。”而随着小寒的到来,人们兴致勃勃地忙着杀年猪、写春联、剪窗花、贴年画、办年货等,年的味道愈来愈浓。可期的是,这分人间温情,定会让这个寻常的节日,在数九寒天的日子里,在期待家人、亲友团聚的谈笑声中,变得分外温暖。（编辑 徐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