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光　文/图

叙写东海大道必然要说到蚌埠城乡发展的历史。

蚌埠古为淮河岸边采蚌捕鱼之地,明清时形成渔村小集。清宣统三年(1911年)津浦铁路通车。1913年安徽督军公署设于蚌埠,蚌埠集一跃成为皖北水陆交通中心和军事重镇。1926年蚌埠为安徽省政府所在地,1947年1月,国民政府内政部批准设市。1949年1月2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蚌埠,4月21日,蚌埠定为皖北行署直辖市。1952年8月定为省直辖市。1956年1月至1961年3月改为蚌埠专区直辖市。1961年4月13日,恢复省直辖市。1983年7月1日,实行管县体制,怀远、固镇、五河3县由宿县地区划归蚌埠市管辖。

一

蚌埠1938年沦陷时期,市区到南岗四路,再往南就是市区境外了。东海大道的前身叫凤怀路,它的历史不算多久,曾经也叫过红旗路、小环城路。东海大道取此路名,源于蚌埠卷烟厂历史悠久的“东海”老品牌,民间也有说是为呼应蚌埠的小南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从中撷取东海两字,又因为这条道路有着规模,东海大道为此命名也觉得有着出处和寓意。1976年才修筑的凤怀路,当时是混凝土路,路长2682米,西至朝阳路,东至解放路就没有了。这小环城路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后的说法,这时的凤怀路东头已通到了南北方向的曹山路,从凤怀路拐往曹山路,再拐到胜利路,然后拐到朝阳路,接着拐到凤怀路,是不是转了一个小循环,小环城路就这样来的。

东海大道与长征路（原华光大道）以前的大转盘。

这凤怀路按字面意思是凤阳通怀远的道路,是这样吗?不是的。有的路名只是个路名而已,不是真能直接到达的。1984年的时候,凤怀路朝西方向只到张公湖,没有大桥,人车都过不了。记得有个城建中专,在湖西现在的东海大道南侧挨着水边的地方,这个大桥后来才有的,在湖西也没有道路,到城建中专上学要从张公山公园北门进去,到最南边的。顺着凤怀路朝东到了曹山路口也没有道路了,大概在2004年前后,这个东海大道才向东西方向延伸开来,西侧从张公湖桥向西南方向,在山水华庭小区北端折向西北方向,过41研究所大转盘继续到老贯徐村北,五条路段相交处终止。东侧道路开进到了白石(锥子)山南片、山王庄北头。从凤阳到怀远,走这里还是不能一路通达的。

蚌埠过去有17条古道,其中就有古凤怀路,这个古凤怀路还真是能从凤阳通到怀远县城的。时过境迁,为了讲清具体线路,我想带着大家穿越时空,走一下有些地段已不存在的老路。在此前我问了有年纪的人,查阅了资料,别走错了老路。我骑自行车轻便,估计那时也没有汽车开,能拉个架车子带着干粮和水,也算不错的了,就怕连架车子也没有,那就步行上路。走,我们从凤阳总铺开始。我找到一段记录凤阳至怀远古道的资料。据清光绪年间《凤阳县志》续志记载:“由凤阳总铺起西行15里八里岗,30里徐家桥,45里入怀远境内香山铺。又西渡淮水至怀远县城辖区境内45里。总铺经八里岗至陡涧桥段已废弃,香山铺至陶家店有市城建局改建为渣油路面。”我按着这段资料慢慢琢磨分析,这凤阳总铺是一个镇,位于凤阳东南方向,东与小溪河镇为界,南与殷涧镇、定远县接壤,镇人民政府距凤阳县城15公里。这个八里岗现在龙子湖区李楼乡那边,有个八里岗村,与凤阳相邻,在明朝时,从凤阳城西门到八里岗距离八里路,因而得名。人民公社时期,名为洪山大队,后改为八里岗村村民委员会。这段线路很明确,据说八里岗村有李国公墓,还有赑屃驮碑,汉白玉的赑屃驮碑,一米五长,赑屃头朝北,赑屃背上痕迹历历在目,传说元末朱元璋在此一带打过仗。

二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不要踩坏农民的麦苗、油菜花。从总铺开始,行30里就是徐家桥了,这徐家桥在如今的“湖上升明月”南门东近处,徐家桥也是一座老桥,据清光绪年间《凤阳府志》说:“旧有徐桥,始建时间不明。徐家桥原为3孔石拱桥,1922年,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为收购烟叶之需要,整修蚌埠至刘府公路,将石桥上部结构拆除,利用原桥石拱基础,加高改建为3孔砖孔桥……,桥长31米,宽5米,高5.3米。”这个南洋烟草公司整修蚌埠到刘府的公路,咋修起徐家桥了,蚌埠到刘府的公路是从南岗一路起经柳树营(郢)、陶家店、洼刘、严桥去刘府镇的,这个徐家桥在它东面远着呢,我分析要么南洋烟草公司是在东面还东面的地带,运输烟叶一定要过徐家桥才修的。从徐家桥再往西怎么走,上面引用的《凤阳县志》续志里提到了陶家店,从徐家桥到陶家店原来有段斜过来的旧官道,在陈梁村这段路老百姓叫——官路梁(已不存在了),说得更确切些,就是从目前的蚌埠体育中心龙体南端,慢慢弯向陶家店的位置,其中要过陶山与老虎山之间的一节燕山路。陶家店老蚌埠人都清楚,又叫陶店子,是朝阳路与燕山路交集的一片区域,到了陶家店往西,海校附近的迎河桥必须通过,迎河桥古名官桥,古凤怀官道必经之桥。1966年曾经更名为继红桥,1978年恢复原名迎河桥。

到了迎河桥再怎么走呢,再看《凤阳县志》续志:“45里入怀远境内的山香铺。”,这山香铺在哪里?过了迎河桥西北方向就是山香铺,我通过反复对比判断,是在目前的燕山路与大庆路交叉口北端,兴华路的南侧,现为山香家园小区东门的位置,隔着大庆路,对面院子里有一个淮河钢厂遗留的大烟囱,由此定位还是准确的。从山香家园小区东门的位置一直向西通过九龙集(目前小区西面没有路可走),还往西一直能通到秦集路。对于山香铺我原先就知道一些,30年前我爱到大庆路南段的淮河钢厂找文友请教文章,大门朝西的淮河钢厂对面稍南几米就是进入老山香村的小路。我问过这“老山香路”有何来历,他说过去怀远人去凤阳走的官路,走这里要买些香带着,路边卖香的铺子也多,加之东面有座老虎山,老山香路、山香铺的名字就这般得来的。我这里在山香路前面都加了一个老字,原因是这附近新建的路就叫山香路,它的方向是南北方向的,南辕北辙,和老山香路不是一个路啊。山香铺西头是九龙集,九龙集的形成得益于张果老和汉钟离相聚饮酒在张公山,酒过三巡,汉钟离问张果老在此修仙有何成果?张果老笑着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九龙杯,念念有词后,说了声:变!只见杯中九龙升起,腾空而飞,周围祥云笼罩,汉钟离看得惊呆,取出扇子不由得向腾龙一扇,就听呼呼风声,九龙从空中陨落,跌成了十八段。汉钟离顿感恐慌,张果老哈哈一笑说,我正愁少股仙风哩,不然难修正果。九龙落地的消息迅速传开,乡民从四面八方来到此处看稀奇、卖东西,九龙集名称就这般来的。

三

古凤怀官道,在到了秦集路去怀远县城,那时要乘船过去,要西渡淮水。蚌埠闸是后来才有的,这一段去淮河边的路真不短啊,要从秦集路顺着涂山路走,到了涂山西南的冷水村、涂山西的下洪村,摸到岸边渡口才好过去,那年月,晚上乡野绝对是没有电灯的。我从秦集路骑自行车去都要在路上歇歇,从凤阳总铺骑到秦集路这段路程也够远的。像过去人一样,从凤阳总铺到怀远县城拉老板车去,步行去,那一路上就更是艰难了,用多少时间不好说了,累人是肯定的!古凤怀官道土路很多,土尘大,路还高低不平,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野地,村庄也少,老百姓基本代步工具是两条腿,穿着鞋走,脱了鞋走,能有自行车骑的那是很不得了的。

秦集镇九龙集，过去的一段古凤怀官道，现是通往九龙村的村道。

相比之下,如今的东海大道宽广明亮优越得简直没有办法说了,是一条贯穿城市东西方向的交通主干道,全长近20公里,也是皖北最长的城市道路。东海大道设计为双向八车道,另外有人行道、景观带,是蚌埠建筑标准较高的一条道路。提起东海大道总要说到路上的繁忙景象,总要说到蚌埠的地标雕塑珍珠女“桑酒”,也难免要说到41所那里的大转盘,这个环岛大转盘总能唤起老一辈蚌埠人的历史记忆,也见证了蚌埠城市的发展。作为车辆分流的一种重要设施,大转盘曾起到较大的疏导作用。但随着蚌埠的迅速发展,车流量剧增,高峰时间堵车、发生交通事故已屡见不鲜。对此问题,早在2016年,市政协委员汪福英就提交过题为《关于取消东海大道与华光大道交叉口圆转盘》的提案,蚌埠日报曾详细报道过。2020年市十六届人大三次会议上,市人大代表徐荣也提出了《关于尽快拆除东海大道与华光大道交叉口地面交通环岛的建议》。时至2023年11月10日,东海大道与长征路交叉口开始进行改造,其内容为取消原环岛、沥青路面施工、设置红绿灯、安装电子监控装置等,历时两个多月,于2024年2月27日上午恢复正常通行。作为贯穿城市东西的主轴线——东海大道,东接凤阳凤翔大道,西接怀远G206国道,串联了黑虎山、张公山、张公湖、龙子湖、老山等生态区域,今日已成为彰显蚌埠城市风貌的景观大道。

回忆一条路,想起一座城。蚌埠由淮河岸边采珠捕鱼之地发展而来,随着城市的日益繁荣扩大,我们在享受着城市便利的同时,可别忘了当初来时的路。

（编辑 徐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