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郭照东　

淮畔春醒,草长莺飞。

多年坚持的早晚散步渐渐养成了习惯,其好处在参与安徽电视台的一场直播中曾提及,不需器材,想走就走；放飞思绪,信马由缰。

漫步南湖路,徜徉在《送你一朵小红花》的曼妙旋律中。抬头向前,偶见蓝色楼群中镌刻着“履真”“启耕”四个白色大字,显得异常夺目。出于职业敏感,条件反射地将其与蚌埠两位著名烈士“陈履真”“李启耕”联系起来。经询,才知这里是蚌埠铁路中学初中部。走进校园,在入口处的草坪上,映入眼帘的是字号稍小的“履真”“启耕”四个蓝字和一块《蚌埠铁路中学精神传承》的白色标牌,标牌上简介陈履真、李启耕两位烈士的事迹及其与蚌埠铁中的历史渊源。

笔者因有幸应邀承担陈履真烈士传记的撰写,而多次采访烈士唯一骨肉陈文嫚等亲属和知情人、研究者,曾奔波于烈士家乡和战斗过的萧县、徐州、凤阳、寿县、上海、南京等地,追寻烈士的足迹；走进南京市档案馆、雨花台烈士陵园纪念馆、蚌埠市档案馆、萧县烈士陵园,寻觅烈士的身影；苦研《中共长淮特委》《血洒雨花台》等著作,感受烈士的心灵……试图将已碎片化烈士的模糊身影勾勒出清晰可见的人物素描。虽囿于资料而几次搁笔,但不朽的烈士精神终欲罢不能。几经煎熬,2017年,《雨花台烈士传丛书——陈履真传》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

陈履真(1907—1932),又名理真、力真,字凤乔,萧县人,自在江苏省立第七师范求学始,即投身学生运动、农民运动。1928年春,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次年,在上海参加中共中央党训班学习时,与入党介绍人秦亚芬重逢并喜结连理。同年被派往徐州,参与中共徐海蚌特委的恢复与重建并任宣传部长。为了加强交通枢纽蚌埠及其周边地区的工作,1930年10月,中共长淮特委(蚌埠特委)在蚌埠二马路寿昌里成立,陈履真任特委书记兼宣传部长、蚌埠铁路工委书记。特委下辖蚌埠、凤阳、定远、盱眙、泗县、五河、灵璧、怀远、寿县、凤台、颍上、阜阳等13个县党团组织,蚌埠成为党领导沿淮两岸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中心。

在严重白色恐怖下的蚌埠,特委秘书秦亚芬以扶轮小学教师的身份为掩护,陈履真就以此为基地开展革命活动:开办夜校和读书班,组织铁路工人斗争,编印不定期刊物《斗争》,创办蚌埠首张党报——特委机关报《红旗报》,几次化装只身赴阜阳、寿县等地指导工作……1931年6月被调往上海后,曾任中共沪东区委书记、江苏省委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当得知长淮特委遭到严重破坏,在即将赴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前夕,他主动申请,甘冒风险到蚌埠、凤阳、五河等地巡视,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1932年10月,在徐州因亲人出卖而被捕,旋即被押往南京。狱中,陈履真表现出了一名共产党员钢铁般的意志,面对轮番劝降、利诱、严刑,他或破口大骂或冷眼相对。在雨花台刑场上,不可思议的宪兵队长发出最后的拷问:“现在放你出去,你将做什么?”陈履真一字一顿地坚定回答道:“干共产党!”几声罪恶的枪声响起后,他的样貌被永远定格在25岁的青春年华。

蚌埠铁路中学内“履真”“启耕”四个大字。

扶轮小学后改称蚌埠铁一小,是蚌埠铁路中学的前身,现今为蚌埠市教育招生考试院。院小乾坤大,这里不仅是蚌埠党组织的诞生地,还几次成为蚌埠党组织负责人的隐身处,李启耕就是其中之一。

李启耕(1902—1933),字宜春,号荣光,宿县人。1922年考入国立北京农业大学,同年加入青年团,1924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后,曾任中共北方区委交通处负责人兼中共北方区支部书记(与李大钊一个支部)。据档案记载,因蚌埠党组织负责人1926年秋前往莫斯科学习,李启耕几次来蚌埠开展革命活动。次年夏,他到武汉负责安徽省党务干部培训、与柯庆施筹建中共安徽省临时委员会并任执行委员、皖北特派员,开始对蚌埠、宿县、寿县等地党组织巡视,大革命失败后,蚌埠共产党员被迫化整为零转移,受中共江苏省委派遣,1928年初,李启耕又以省委巡视员身份来到蚌埠兼任蚌埠特支负责人,以扶轮小学为据点,在极其困难的环境中联络、发展蚌埠、宿县、徐州等地党员、恢复党的组织,并以蚌埠铁路工人为重点开展革命活动,直至8月奉调党中央工作,随即受命两次前往苏联学习、参会。1933年,在河南巡视党务时被捕,8月被秘密杀害于郑州,年仅31岁。

陈履真、李启耕都是大革命时期在蚌埠组织领导革命斗争的早期党员、革命烈士,他们用满腔热血汇聚成伟大建党精神的涓涓细流。“履真”是精神追求,“启耕”是行动态度。而今,烈士门用鲜血浇灌的“小红花”历经一代代接力者手中的传递,已春风化雨、春色满园,也必将春华秋实、硕果累累。

“送你一朵小红花,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的旋律又在心中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