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由蚌报融媒体记者郝玉琳采写拍摄
【人物简介】
麦长江,灵璧县人,1990年7月定居蚌埠,2010年4月进入蚌埠市紧急救援中心担任院前急救医生。2016年在蚌埠市“双十佳”活动中被评为“十佳优秀医生”称号,2020年先后荣获“蚌埠市五一劳动奖章”和“最美医生”称号。2021年,出车895次,救治病人794人。
除夕夜的10次急救
大年初一早晨,把本次值班救治的最后一名患者生命体征完好地交给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麦长江总算定下心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上急救车坐下。回单位、交车、回家,他连吃早饭的精力也没有了,倒在床上就开始补觉,直到下午4点醒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那一个夜班出了10趟车。什么大年初一,我没什么概念,回老家更是完全没想过,这个岗位特殊,虽然离得不远,但我两年没回去过了。我们操心的是,对于患者来说,节日叠加严寒,容易出现各种风险,希望大家多加注意。”
除夕傍晚6点半刚接班,麦长江和他的搭档马上就接到了急救任务——一位80多岁的老人和家人一起到某饭店聚餐,由于老人本身有高血压、心脏病,加上包间内空气流通不佳,再加上看到满堂儿孙,老人心情激动,刚开始吃饭,突然就瘫软在地。“类似这种情况我那一夜就遇到了四五次,”麦长江说,最近是心脑血管疾病、消化道疾病的高发期。除了有心脑血管基础性疾病的患者由于天气寒冷、市内外温差大、空气不流通、情绪波动、饮酒等原因造成急性发病,还有些患者是因为患有糖尿病,血糖没有控制好而晕厥,还有些患者是大量饮酒、暴饮暴食引发消化道的急性病症。“因为争吵、生气发生急病或意外,这样的患者也不少。”
救护车内,麦长江正为患者输液。
120是三个平凡至极的数字,却背负起病人最急迫的“救命”的希望,承载着家属最热切的期盼。收到任务警报必须马上出车,此刻不管是在上厕所、吃饭,都必须马上穿好工作服,戴好口罩、帽子、手套,带上医疗文书跑步上车。年初三一早,刚刚上班的麦长江就接到任务,需要把一名正在我市某医院住院的14岁的高血压、心脏病患者转运到上海某医院救治。这个女孩因头晕就诊,住院好几天了没有好转,症状还越来越重。”麦长江说,女孩的家人非常焦急,想带孩子到上海某儿童专科医院诊疗,但孩子的身体状态很不稳定,家人担心如果使用普通交通方式,路上发生意外无法应对。“不仅仅是眩晕,孩子一路上呕吐了很多次,非常虚弱。我一直严密监护,时刻观察着生命体征,进行对应处置。交给上海的医生时,孩子的血压是110/155。”
不吃不喝不眠的25小时
在急救车3平方米左右的狭小空间内,急救医生是患者和家属唯一的“主心骨”,不仅要依靠简单的医疗设备、凭借不断积累的急救经验,对复杂、危重的病情快速做出合理的判断,给予准确的救治,还要做心电图、静脉输液、气管插管、心肺复苏、抬抱病人。
“把患者生命体征完好地交给在院医生。”这是麦长江对每一次出车的期盼、对自己的要求。入职12年,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麦长江说,赛道最长的那次竞速,让他终生难忘。
那是一位家在黑龙江大庆市的60多岁老人,长期在蚌帮儿子照料孙子。老人患有肝硬化多年,一天突然大量呕血,紧接着各个器官的功能迅速下降,送往我市某医院住院救治了数天后虽已止血,但患者出现了心衰、肾衰。医生通知病人和家属,要转入重症加强护理病房(ICU)诊疗时,老人坚决不同意。她怕进入ICU,就出不来了。有着“落叶归根”思想的老人强烈要求回大庆老家,哪怕只能再看一眼老家也好。考虑到长途辗转对老人是重大危险,子女本想强留老人在蚌继续治疗,但归心似箭的老人开始对抗、拒绝治疗。
万般无奈之下,老人的子女请求派救护车送老人回老家。为了老人回家的心愿,麦长江和两位驾驶员准备出发。“9月29日下午3点出发的。这趟车程2270公里,需要20多个小时,为了做好万全准备,我们选了载重量最大的车,除了原有仪器,我们又带了2台呼吸机、2台吸痰机、8个氧气瓶充满了氧气,还带了尽可能多的升压药等急救药品。一路上两个驾驶员坐在前面,一个人跑完一箱油再换另一个人,驾驶员上厕所就安排在加油时间,尽可能节省出每一秒。”麦长江回忆。“病情十分凶险,我眼睛一点也不敢合,时时刻刻盯着监护仪器。”考虑到自己是唯一的医生,麦长江一刻都不敢离开,为此他20多个小时不敢打盹,不敢吃饭,甚至不敢喝水,生怕去厕所的时间老人家出问题。
全力以赴的一车人一路向北,从下午到夜间,在机器和药物的维持下,老人的状态整体没有出现剧烈波动。但是30日清晨,病情危重的老人出现了血压的急速下降,氧饱和度往下掉,人也失去了意识。“非常危急,命悬一线。我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在用掉所有药品之后,监护仪上的指标终于慢慢上来了,老人恢复了一些意识。”此时车辆即将路过沈阳,已经用光所有抢救药品的麦长江告诉驾驶员,“到沈阳进市区,找一家医院,我去给老人买药。”在沈阳某医院,麦长江带着证件和老人的诊疗档案,买到了急需的药品,再次上路。“开到大庆市人民医院的时候,是下午4点左右,这一趟跑了25小时。把老人交给该院医生时,对方震惊地说,这个病情,这么远,你们怎么送来的?!”让麦长江记忆犹新的不止是医生的震惊,还有老人的感谢,“这时候老人依然很虚弱,但是各项生命体征完好,她非常慢非常轻地对我说,总算到家了,谢谢。”听到老人这7个字的麦长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虚脱了。“衷心希望她在家乡能够康复,但是哪怕最后不治,至少我们完成了老人家最后的心愿,这一次赛跑,我们赢了。”